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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杏仁豆腐心》:又甜又苦的生活该如何面对

2020-01-10 发表|来源:中国艺术报|作者:吴蓬蓬
话剧 《杏仁豆腐心 》剧照

《杏仁豆腐心》是一部话剧,小制作、演员少,但是能看出各个幕后工种的搭配非常娴熟,精细描摹了一个家庭的日常生活场景,即使是不太常用、一直昏暗的房间陈设布局也很精细,安排了部分道具。背景的风声特别到位,卡点很准,一开窗、一开门,风声立刻变大。铁道旁的灯光和警示音也成为剧中很好的“间奏” 。

全剧演员只有两个人。仅从整个故事和剧情的推进来看,这是一个很有深意的小故事,同时作为引进剧,虽然台词已经本土化,但其中关于日本文化和在日本生活的朝鲜人的经历不太容易让人理解,观众需要提前了解一点这方面的背景知识才能更懂。故事聚焦在圣诞前夜,一对男女,贫困潦倒,已经分手,却还没搬出同居的房子。笔者一直认为观剧体验是非常私人的,跟个人的经历和生活背景息息相关。据说有人看完该剧哭得稀里哗啦,有人却完全无感。本人大概微微湿润了眼眶,却没觉得有号啕大哭的欲望,心酸是有一点的,但不强烈。观剧的整个过程中,在不断思考,“杏仁豆腐心”到底是什么?这个故事的生活化程度很高,没有过于强烈的戏剧冲突,甚至会让人觉得有点平淡。这平淡的一夜,是一对曾经的恋人对过往7年同居生活的剖析。其实这适用于很多情况。我们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走到现在,曾经的每一步都会在生活中留下印记。

剧中,女主人公小叶子显得略微强势,在母亲离家出走后,一面照顾家业一面照顾父亲,还要给滥赌的父亲收拾烂摊子,本以为有了一个能照顾自己的男朋友就会白头偕老,却最终都变成了泡影。难缠的父亲去世了,可是家业也败光了,不得不去便当店工作。母亲得了老年痴呆,同母异父的妹妹很强势,并不打算让她插手照顾。男朋友是很爱她,却是个没用的窝囊废,还得靠她赚钱养家。青春已逝,唯一的孩子也没能保住,在寒冷的冬夜里,她不断地说“好冷啊” ,这冷的又何止是躯体。她的青春和曾经的梦想都一去不复返了,之后的生活又会有谁给她温暖呢?

男主人公达郎的怯懦从服装就表现得很明显,永远佝偻的背,不敢大声对女朋友说话,更不敢反驳女朋友的话。他没有学历,看起来能力也并不强,无法外出赚钱,只能做好家务。在日本生活的朝鲜人的境遇,由此可见一斑。否则,一个好儿郎为什么是这样的个性?为什么只能料理家务,和隔壁的太太们一起八卦为乐?他找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女朋友,从心理来说,可能是因为幼年缺乏母爱。剧中,他不断提及姐姐,一直没怎么提到父母,其中可以深思的空间很大。

两个人本是一对“苦命鸳鸯” ,在寒冷冬夜依偎取暖,过去的7年都是这样过的。可是随着孩子的失去,这道无法抹去的伤痕刻在两个人心上,对两个人产生的伤害都是巨大的。然而,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分享自己的伤害,都选择埋在心里。没想到,正是这样的处理恰恰深深地伤害了这段感情,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杏仁豆腐心,是又甜又苦的生活,是柔软易碎的人生。冷,不仅是天气冷,也是冷的心、冷的情。爱火熄灭,爱情逝去了。 《杏仁豆腐心》 ,是一部值得深思的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