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丽:让话剧在忻州生根 赴北京商演
2020-07-11 发表|来源:山西戏剧网|作者:梁生智2019年12月3日至4日,在第十届北京·南锣鼓巷戏剧节中,由青年编导赵春丽担任编剧、导演,与班剑军、赵阳、吕彦玲、王芳共同主演的话剧《约瑟夫和旧外套》进行了为期两天的首演。演出当晚,位于南锣鼓巷紧邻中央戏剧学院的蓬蒿剧场里座无虚席,来自京城的观众在表演结束后响起持久的掌声。
赵春丽,忻州市幼儿园的一名普通职工!
赵春丽,一位坚守理想的青年话剧编导!
春丽是一位外表安静的人,不管在什么场合,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都是最少说话的人。即使有时候看着她也急,但,她的急依然会是一种慢节奏,低调的急。然而,这种状态并不能掩饰她的秀外惠中。就像春天一样,当人们还刚刚讶然于嫩绿浅红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于热闹的夏。
实际上,和她这个年龄的所有人一样,迷惘、叛逆、苦恼、不甘都曾纠结于她的内心。但是,她在年少的时候懂得自问。问自己要什么,可能在这种问的过程中,暂时找不到答案,但是,这种发问却一直会给她自己以警觉。这也是她在经历了“北漂”,经历了成家生子后,坚守着一份平凡的工作的同时,让另一粒种子发芽、开花、结果的一种根本。
我们很多人就是在角色转换中丢失了自己。春丽没有,而是在这个过程中一步一步明确了自己应该坚持的东西。
“每个人都会老去,都会不得不面对和思考日渐逼近的死亡,没有死亡就不会理解生命。但比死更冷的是孤独,孤独是死亡的告白书和先遣证,是对生命某一部分的摧毁和瓦解,而爱是生命的法则,渴求爱是生命的本能,爱也可以让最终的归途分岔。”这是春丽说过的一段话,这段话是对《约瑟夫和旧外套》讲的,但也可以说是她对人生的一种注解。
是的,我们每个人,从出生就只有一个归宿:死亡。任何人在这一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人的区别只在于从生到死的过程中的不同。一个有理想的人是能从无数的“同”中看到“不同”的人。
春丽没有任何专业的经历和背景,“北漂”的时候,她去北京电影学院学习影视导演,创作过一些短片,以后也有短暂的媒体和影视公司从业经历,回忻州后一直在幼儿园工作。也就是在北京电影学院充电期间,她对话剧的喜欢开始萌芽,但也只是在远处的观望,根本没有近距离的深入。之后,结婚生子,远离了文化中心北京,远离了话剧中心北京。
无法与外界对话的春丽更多的时候就与自己对话,将对整个世界的思想放在自己小小的内心,用自己小小的内心温暖整个世界。她必须重新找到一条通道!她需要用一种方式构架一个又一个短暂而鲜活的梦,以此来对抗生活的庸常,寻找和彰显人性的光芒。
2017年到2018年,她从工作和家庭中想办法抽身。这一次,她近距离地欣赏了几部话剧,那颗一直深埋在内心的种子被唤醒。一种无限的喜悦弥漫和笼罩着她,她清楚了自己要什么。她决定开始创作,重新走进话剧,而不仅仅是停留在欣赏和喜欢上。
在众多艺术表演形式中,话剧应该说是一种至高的形式,“语言”成为灵魂和核心,虽然需要演员的精彩演绎,但是,成败的关键首先取决于“剧本”。但是,一直以来,话剧艺术在中国的影响相对较小,这里有诸多因素制约。近年来,北京的一些小剧场以话剧为主要演出形式,吸引了众多的观众,尤其是许多的年轻观众。但是,话剧在忻州一直是“空白”。
说话是我们生活和生命的必须,所以,说话自然也是种艺术。但是,专门作为艺术形式存在的,就是话剧!虽然话剧也有诸多的表演因素,但是,支撑其灵魂的只有“话”,一台优秀的话剧最核心的就是靠人物的对话完成,仅仅这一点就决定了其高度和难度。在我国的文化艺术史上,以话剧成名、取得优秀成绩者也历历可数。
可以说,春丽给自己选择的是挑战!
2019年12月3日和4日,冬夜。寒冷过后就是春天,春丽的春天就是在这样的冬夜展开的。她原本并不看好《约瑟夫和旧外套》,实际上,更多的还是她无法想象自己这样的话剧“白丁”能否放出光彩。再一次从忻州走到北京,这一次是带着自己创作的话剧登上北京的舞台,如果说没有忐忑那是不真实的。九十分钟,春丽的话剧如静水深流,丝丝入扣,真诚自然,将现场的观众深深地吸引,观众送上的是一次次的笑声、啜泣声和掌声,有的观众连续两天赶来欣赏。
《约瑟夫和旧外套》从剧本创作到后期排演都融入了春丽的心血。在忻州,人们对话剧的认识只停留在这个名称上,而且也是一些关注文化的人。好在,总会有一些人会发现相同的频率,春丽从同事、朋友中拉来了演员。经过无数次的精心打磨,作品终于呈现在观众面前了。任何结果,春丽都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用心做的事,一定会得到全心的回报!这实际上是一个简单的道理。
《约瑟夫和旧外套》上演后,在社交媒体上,有人评价说,这个世界有很多声音,但真正有价值、有意义、经得起思考和推敲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披着华丽喧嚣的外衣,内里空洞无物,甚至连基本的逻辑条理都没有。这部剧之所以受欢迎,说明人们对有意义的东西的渴求和接受力,也说明有意义的真诚思考和空洞无物相比,有多么明显的不同,如同圆心处发出的光,哪怕仅有一丝之微,但辐射出去,依然能照亮一片,这也正是我们生命的意义。
“献给生活在尘土背后每一个灼热的灵魂,温暖、高贵地活着,做有温度的艺术。”这句话可以注解春丽对自身和对话剧的认知,也是她给我们的生活和生命的精彩台词!
实际上,在赴北京演出之前的2018年,春丽就牵头成立了猗傩剧社。“猗傩”出自《诗经·桧风·隰有苌楚》:“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隰有苌楚,猗傩其华。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家!隰有苌楚,猗傩其实。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室!”“猗傩”,柔美、盛美的样子。但是,搞话剧,最大的难题与话剧本身的诸多因素无关,最大的难题是资金!没有资金就意味着没有合适固定的排练场所,没有到位的“服化道”,没有达到自己标准的舞美设计,没有有力的后勤保障,一切从简,一切自费。用春丽的话讲,资金原因,使作品整体呈现大打折扣,在一定程度上钳制了整个团队发展的积极性。
对于已经为人母的春丽来讲,有了稳定的认知、判断和审美。“我创作的所有主题是围绕庸常生活展开的,它是鲜血淋漓的,但同样是温情脉脉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同样是光芒四射的,是英雄主义的,但同样是普通人的,是破碎天空和血腥大地的,是仇人也是心上人的。他们在陆上行舟,尘埃中潜行,是雾中风景,是雪国列车,是我用一只手挡着无常命运的穹顶,用另一只手记录下在废墟中看到的一切,借戏剧空间,把它们献给坐在黑暗中每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献给每一个浮浮沉沉却滚烫的灵魂,而我,也身在其中。”是的,一个身在其中的人才会将灵魂作为祭献,才会爱之至深。
话剧《约瑟夫和旧外套》在北京上演,这是忻州人的“第一次”,是值得留在忻州文艺史中的一笔。忻州本土原创话剧进军京城高雅艺术殿堂,这不仅仅需要勇气,更多的是源于热爱,没有内心真挚的热爱,能够在一个毫无话剧基础的小城里潜心话剧创作是不可能的。除了热爱,就是春丽这么多年,沉静如一片书中的落叶,浸染着那些属于自己的文化养分,把能够拥有的一切都倾注其中。她没有想过要成功,也没有想过要用此博取眼球,就是为了一份表达。春丽的话剧就是一粒种子,播下了,就会在春天开花、结果,美丽整个社会。于她而言,这是一种生命的必须。所以,她才能在作品中将对生命的认知贯穿其中,让观者感同身受。不过,对于春丽来说,演出已经成为过去时,她并没有过多激动,她认为只是做了必须做的事。就像她对剧社成立的解释一样:“我们的目光隔着虚空相拥,于短暂的显然之后又离散于虚空。”
但是,对于忻州来说,这就是开始,话剧,这种高雅的艺术自此在忻州已经发芽、开花。 参加猗傩剧社演出的成员约有三十人,均是来自忻州从事各种职业的普通人,他们多数都没有专业的基础,但因为热爱戏剧,在舞台上大放异彩,与平时判若两人。除了《约瑟夫和旧外套》,他们还在忻州创作及排演了 《雷雨》《赵氏孤儿》。
2020年第十一届北京·南锣鼓巷戏剧节已经拉开帷幕,“文学剧场单元”从全国征集到79部投稿作品,其中38部作品初选入围。在全国来说,38部是个不起眼的数字,但对话剧来说,并不少,我们需要关注的是,在这38部入围的作品中,就有赵春丽的《奥涅金之死》和《太阳·弑》两部。“入围”说明什么?说明剧本足够优秀,而且,作为原创话剧,《约瑟夫和旧外套》还将作为第十一届北京·南锣鼓巷戏剧节邀演单元进行五场商演。
届时,在首都北京将有赵春丽的三部话剧作品呈现给观众!这肯定是忻州的骄傲!
不过,对于春丽来说,她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得到忻州更多人的支持,能够让忻州的民众也欣赏到话剧,让话剧在忻州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