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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旦艺术的弘扬,她功不可没! ——忆京剧表演艺术家李鸣岩

2024-09-26 发表|来源:中国艺术报|作者:封杰

李鸣岩,这位使京剧老旦行当重新焕发艺术青春的“使者”,令老旦行当成为占领舞台中央的“贵人”,她离开我们已经3年了。我们不能忘记她,因为老旦艺术的弘扬,她功不可没!

我第一次结识李鸣岩是2000年8月26日,当天李老师和她的爱徒康静在北京演出《遇后龙袍》。康静饰李后,幕后一句“苦哇”叫板,气足声宏,先声夺人,之后出场到被包拯“认下”完美演绎了《遇皇后》的情景。接着就是李鸣岩所饰的平反昭雪的龙国太,句句韵味醇厚,表演真切,既痛恨又机智地诠释了《打龙袍》。观众不只是看到师徒精彩的表演、欣赏到一出宫廷戏,更是领略到双美双绝的艺术光彩。

李鸣岩从事京剧表演是受其父亲李连甲的影响。还是襁褓中的李鸣岩就经常跟随全家人在做老生演员的父亲带领下,到上海、江苏、湖南、湖北、广东等地“跑码头”。加之大姐学刀马旦、二姐学青衣、三姐学花旦、大哥学老生,在这种环境下,幼小的李鸣岩自然学起了京剧。起初只是跟着身边的人学习《女起解》中的苏三,《击鼓骂曹》中的祢衡等,直到她跟着父母家人再次回到四维剧校,才定下行当——主攻老生兼学老旦。李鸣岩此时跟随徐鸣策先生学习老生戏《红鬃烈马》《四郎探母》《大·探·二》《宝莲灯》《打渔杀家》等。老旦戏是跟随刘子元先生学习《钓金龟》中的康氏、《龙凤呈祥》中的吴国太等。刘子元先生的一句话让李鸣岩牢记多年——“以后我带你去拜李多奎。”这句话也许是玩笑,也许是激励,不想却成为了现实。

1954年,国家提出“男演男、女演女”。李鸣岩开始有意往老旦方面发展。此后,跟着徐少琪、时青山、李金泉、王玉敏等先生学习老旦戏。用李鸣岩的话说:“刘子元老师是个讲信用的人,我第一次见到李多奎先生就是他带我去后台见的面!”从此,李鸣岩开始到李多奎先生家求学。像《望儿楼》《赤桑镇》就是李多奎先生亲自教授示范。其中李多奎先生提出的“我用丹田吹出气来,杯子都能动弹”让李鸣岩着实练起了真功,每天到北京陶然亭公园的湖边练习气息。正巧湖对岸有人在练习吹小号,她就随着音高一点点往上长,循序渐进。日子久了,功也开始长了。有一次她唱“我的儿啊”拖腔,身边的人数着,竟唱了十三板。李鸣岩于1958年向李多奎先生正式拜师。李派的唱腔韵味讲究,李鸣岩认真学习和揣摩李多奎先生的唱腔,并适当地吸收一些老生唱腔的方法,突出老旦“刚”的东西,有种苍劲之感。

李鸣岩在教学传艺方面可谓竭尽全力,因材施教、毫无保留地将李多奎先生当年传授的经验,传承给自己的弟子。她所教授的剧目中既有基础深厚的传统戏,也有富有创作的新编历史剧。然而,她在教学中并不是一成不变。像她在给弟子康静整理的传统戏《金龟记》中,在康氏为了寻找离家到祥符县“质问”哥嫂为何抛下母亲不管的儿子张义时,在“行路”一折中根据唱词在表演上进行了丰富。康氏唱[二黄导板]转[回龙][原板]成套唱腔的“行弦”中,增强的越石块、跳河沟等表演动作,改变了观众对李派“只重唱腔,忽略做派”的认知。目前在全国各院团中,无论是否为李鸣岩的弟子,只要演出此戏的老旦演员必有这段表演。

李鸣岩一生没有脱离京剧舞台, 2013年已八十高龄的她又创造了一个新人物——新编戏《天下归心》中的武姜。“残月清光照寒窗,宫门紧锁青苔长。悲云愁雾遮千嶂,可怜我年迈人白发苍苍、凄凄凉凉、泪眼忘穿、难见家乡。草含露珠雁怀卵,一朝有孕母子连,二月舌尖五味淡,三月苦呕厌对餐,四月周身多怠倦,五月恹恹懒欲眠,六月脚下如绵软,七月胎动挥脚拳,八月行路怕深浅,九月一步一重天,好容易怀胎十月将临产,有谁知我的儿横生逆产命硬如剑,为娇儿险赴鬼门关,为儿我险赴鬼门关。”这套[二黄摇板]转[慢板][原板]唱腔,她首先借鉴了许多传统的音乐元素,再结合剧本的需要和人物心情来设计,也就是老的“魂”没有放弃,成为了一段脍炙人口的“新”名段。严格遵循着李多奎先生的艺术道路和所要求的法则。并在此原则之上,又吸纳了其他行当的艺术特色。李鸣岩曾说过,“创造流派是推动艺术发展的动力,我们要学点花脸、旦行、小生的艺术手段。革新要符合艺术的规律,适合观众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