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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灯笼别样红》—第二十五届中国戏剧梅花

2013-12-23 发表|来源:《山西日报》|作者:武凌翔

当年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选在山西乔家大院拍摄,这是张艺谋导演首功一件,从此大红灯笼就成了山西的这一个,被贴上了山西标签。"山西梅花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作为山西一家实力雄厚的民营文化企业,在成功打造了《龙兴晋阳》和"梅"版《打金枝》之后,又隆重出台《大红灯笼》,这让我们山西观众看到了晋剧美好的前景和希望。但选材和演出的成功在一个精品的产生来说,只是初步的成功,最重要是看其策划和运作上的操作,前面两部戏都由本省"梅花奖"演员名家参演,使好戏轰动并成为名剧、精品,也使山西梅花艺术团成为名团、品牌团,这是强强联手、通力合作的最佳市场效应,这些剧目的成功探索和逐渐规范化的市场运作模式,引领着山西晋剧未来的发展方向,《大红灯笼》以她传统晋剧的别样风采,必将成为其彰显地域特质文化信号的山西红、中国红!

《大红灯笼》别样红

——说说那道具

小说《妻妾成群》及至电影、电视、舞剧版《大红灯笼高高挂》和即将上演的近代晋剧《大红灯笼》等,流经岁月洗礼和各版本历久冲刷,并在因人因时因地而异的多层次观众群接受流程中,一次次被不断地读出新意,足以印证了它的确是部好作品。 晋剧《大红灯笼》是在保留小说、电影、舞剧等传统与现代元素结合的同时,将地方剧种晋剧与现代舞蹈和电影蒙太奇等进行了完美的整合,并在艺术样式方面加入大胆的舞台立意和创新,成就了一部继梅花版《打金枝》之后极具艺术性和观赏性的晋剧版精品剧目。

那箫,那井,那灯笼

一般来说,戏剧的引人入胜,发人深省,首先是要看剧本谋篇布局的统筹,是否从宏观大局来开掘主题、展开矛盾、塑造人物、安排情节,但也不能忽视剧中细节的运用和微观的巧构,因为往往是这些独特的小细节,剧才能获得鲜活的艺术生命。让我们走近近代晋剧《大红灯笼》的艺术世界,去浏览它的晋韵风采,去领略其一箫一井红灯笼的点睛细节魅力吧。

一管玉箫,构成情节的链条。

大幕拉开,颂莲——一个女学生的形象出现在观众面前。她白衣黑裙辫子长长,手中一提竹箱,内里最珍贵的即是那逝去的父亲遗留的一管玉箫,它成了颂莲这个大院新人命运的转折点和戏剧情节发展的连结点;由玉箫她与归家的少爷飞浦走近,当《感秋别怨》同奏齐鸣时,她“心同死水起波皱”,辛酸满腹“求其友”,飞浦则“雀儿呼朋唱啾啾”;当卓云设计巫咒小布人时,她“恨不得烧死我自己”,而自己又“就是为赌败与胜,我也要把孩子生”,还有剧终时飞浦离家那缥缈的玉箫声声……这玉箫一次次的如期而至,都寄托着情义,化解着苦痛,吹奏出人间的悲欢离合,演绎着人间的至爱亲情,也一次次将情感和矛盾推向了高潮。

一口枯井,是这个大院里女人的宿命

“可别是沾了‘死人井’的晦气”,“不是丫环就是姨太太。”初入大院一无所知的颂莲即被假面二姨太卓云的这几句话震慑了,直到那井的恶一次次显露。在晋剧激越高亢的锣鼓铿锵中,一次“扑通”,羞愤绝望的丫环雁儿下去了,再一次“扑通”,三太太梅珊唱着京剧“蜜语甜言真好听,谁知都是假恩情”也下去了……这面对面的血葬,这命运的轮回与苦难,这阴郁背景下无声无息的吞噬,在“死人井”这最接近天国的地方,陈旧的生活气数将尽,封建礼教下大院女人漆黑的一生亦成终结,但相对这些封建礼教的牺牲品来说,这井又或许是他们最终的救赎?!

多个红灯笼,深化着主题和内涵 呈现在观众眼中的陈家大院阴霾森森,恐怖窒息,高墙灰瓦青砖,点灯捶脚熬煎,萧索大院无望的日月中,只有那是道具又是戏核的“似血似腥”的大红灯笼,才是女人们所有的希望和祈盼?套在旧时代女人身上无形的桎梏和吃人的礼教,在灯笼们的“窥、扫、瞟、瞄”间,悲怆的生命与枯槁的绝望,一次次被跳跃着的火苗撩拨起,剧的主题境界也随之升华:这不仅仅是陈家大院的悲剧,更广泛和深厚的意韵是它具有了那个时代的普遍性。戏近尾声,箫声缥缈、井院毁烧,还有那魅影遗失的红灯笼,都渐次如条条小溪归大海,围绕几件道具精心设计的情节和细节的运用,不断深化着《大红灯笼》的主题思想,让本就紧锣密鼓的戏更是奇情悲壮,浓墨重彩,增强了厚重的艺术感染力,把全剧一次次推向高潮。

那情,那境,山西红

《大红灯笼》各版本虽外在表现形式不同,但主题情境却不尽相同。那就是对旧中国性别文化史上一段沉重历史的鞭挞,对次性别弱势女人群体的关怀意识和呼唤人文的主题意蕴。让我们再从那情、那境中寻找晋版风采的山西红吧!那情扭曲变态。

那情不堪回味。

二太太卓云吃斋念佛颂阿弥,“仍然面带笑,话语仍甜蜜。”却不甘寂寞要“戏台上演那争宠的戏。”这个可鄙伪善却苟活的人,恰恰是在这座人间炼狱中熬煎出来的一个无奈又悲剧的牺牲品。剖析她那做到极致的恶,就是开掘主题立意上弱者面对个人命运的无把握而逐步走向的恶;三太太梅珊是昔日舞台上的角儿,今日却没了看客,但她会顾影自怜唱美丽,一曲《花田错》,唱出命运错中错。“蜜语甜言真好听,谁知都是假恩情”的不断吟唱中,敢说敢做又真诚的她,却难逃封建礼教的魔窟陷阱;四太太颂莲,一个“知识新女性”,本是反叛者,却渐渐同化成这阴暗大院里的傀儡,也如其他人样盼望着那寥若晨星的灯笼点亮,以至于当她的内心矛盾到扭曲直至变形时,她疯了;雁儿是个丫头,她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便偷偷在屋里自己点上红灯笼,用来驱走可怕的暗夜,驱走院里的鬼气,可就是这灯笼,却像一根引祸的绳儿,将她自己一步步牵往死人井;老爷,这个大院里的统治者,他“妻妾成群,薄恩寡悻,虚意假情,点灯封灯。”他同化驯服着一个又一个有反抗精神的女人,是吃人礼教的化身,他挖陷阱她们跳,然后再迎新太太……在接连不断的扼腕叹息中,观众在这些艺术典型的人物身上捕捉到剧的悲悯情怀和它所蕴含的普遍性,黑格尔 “双方都在维护伦理理想之中,而且就通过实现这种伦理理想而陷入罪过中” 的悲剧观,在这里我们寻到合理的阐释。

那境自然流淌。

打造晋剧版《大红灯笼》确系有胆有识之所为。因为无论从地域、音乐、风土民情等哪方面来说,这都是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好选材。人们只要说起山西就会想到大院、想到晋商、想到晋商背后的那些女人们。晋商大院双喜造型的回廊建筑,代表了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与文化,曲径通幽的高墙窄巷,更显神秘与内敛。晋商们驼队商帮走西口,家里留下的是那些泪汪汪心伤伤盼夫归等情郎的留守女人。还有晋剧音乐中二股弦,四股弦,晋胡、鼓乐等文武场的完美结合,由一个个受压抑的女人在黄河之畔呐喊唱出,无不酣畅淋漓,渲泻自如。而剧中三太太 “角儿”的身份又比电影和舞剧更能添彩,她可演戏中戏,可戏说今古事,可水袖善舞,可嬉笑怒骂,可以说是所有的轻舞飞扬一同成就了晋版《大红灯笼》恰到好处的美。

 

成就原汁原味山西红。

《大红灯笼》必将成就晋版红灯笼。当年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选在山西乔家大院拍摄,这是张艺谋导演首功一件,从此大红灯笼就成了山西的这一个,被贴上了山西标签。“山西梅花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作为山西一家实力雄厚的民营文化企业,在成功打造了《龙兴晋阳》和“梅”版《打金枝》之后,又隆重出台《大红灯笼》,这让我们山西观众看到了晋剧美好的前景和希望。但选材和演出的成功在一个精品的产生来说,只是初步的成功,最重要是看其策划和运作上的操作,前面两部戏都由本省“梅花奖”演员名家参演,使好戏轰动并成为名剧、精品,也使山西梅花艺术团成为名团、品牌团,这是强强联手、通力合作的最佳市场效应,这些剧目的成功探索和逐渐规范化的市场运作模式,引领着山西晋剧未来的发展方向,《大红灯笼》也以她传统晋剧的别样风采,必将成为其彰显地域特质文化信号的山西红、中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