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即爱家 “传奇”也传情-评《杨家城传奇》
2014-06-24 发表|来源:神木报|作者:康世进杨家城是我国家喻户晓的杨家将的故乡,位于神木县城以北十余里的燕云山上,乃古麟州的俗称,也是北汉以来外御契丹,内定中原的军事重镇。史有明载,今有遗址。
五代十国时期,诸侯割据,群雄逐鹿。麟州豪族杨弘信为了抵御外来侵扰,保得一方民安,依山踞险,修筑了形似八卦的“杨家城”。并厉兵秣马,自任刺史,此举亦得到了北汉皇帝刘崇的赞许和赐封。时年北汉帝刘崇出巡麟州,遇契丹兵袭。幸遇杨弘信之子杨重贵舍身相救,方得脱险。英武过人的杨重贵深得刘崇喜爱,并收为义子,赐名杨继业(亦有称杨业)。
《杨家城传奇》撷取了杨继业与佘赛花相恋成婚的爱情传奇故事,集中诠释了杨佘二人忠贞的爱情观和对封建世俗的抗争精神,褒扬了杨佘二人的智慧和卓越的武功、远大的志向和忠勇报国的抱负。
有一首歌这样唱到:并不是所有的历史都千秋难忘,也不是所有的英雄都万古流芳,唯独你名垂青史令人敬仰,只因你是一家爱国的忠良;并不是所有的故事精彩了才讲,也不是所有的人生平淡了才忘,唯独你美名不朽世代咏唱,只因你是一柱江山的栋梁。这首歌是唱给杨家将的,听起来令人荡气回肠,顿生敬仰之感。从古到今,杨家将的故事,是文艺作品中反映最多的一个题材。从小说到戏剧,从戏剧到电影,从电影到电视,琳琅满目,不胜枚举。在过去诸多反映杨家将的文艺作品中,大都是歌颂杨家几代人精忠报国,血染沙场,鞠躬尽瘁,死而无憾。杨家将保大宋、尽忠皇恩的形象定格在了读者和观众的心中。由神木县晋剧团新编的《杨家城传奇》(以下简称《传奇》)另僻蹊径,在延伸杨家将爱国尽忠这一主题的同时,将热爱家乡、追求爱情作为杨家将精神内涵的一种延伸,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观后让人深感杨家将不仅有冲天的爱国豪情,更有浓浓的恋家之情,人间真情。
《传奇》一剧反映的是,五代北汉年间,诸侯割据,天下大乱。麟州(今神木县)刺使杨弘信年方十八的儿子杨重贵,因救驾有功,被北汉帝刘崇收为义子,赐名继业。后契丹兵袭佘塘关(今府谷县),杨继业救佘赛花于兵围千重之中,二人由此相互爱慕,私定终身。让他二人没有想到的是,十八年前,杨弘信与夏州节度使李彝殷已有儿女婚约。婚姻大事,遂陡起波澜。佘赛花的爷爷佘从阮设计七星庙打擂招亲,并邀杨弘信观擂证婚。婚典上,佘李两家双双送女,杨弘信左右为难。足智多谋的北汉帝刘崇巧点鸳鸯,才使杨继业与佘赛花终成眷属,并随刘崇东渡黄河,别家出征,谱写了一曲既爱国、爱家,又充满人间爱情的壮歌。
历史家说,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推而论之,所有的历史剧都是现代剧。一切壮丽的历史画面、优秀的历史人物和可歌可泣的民族精神,既是历史的,又是当代的。《传奇》一剧较为准确地觅到了当代意识与历史内涵的结合点。在艺术处理上较好地把握住了这种结合度,成功地塑造了杨家将既有历史感又不乏现实意义的艺术形象。在展现这一形象的过程中,杨家将一如既往的爱国尽忠之情充盈着全剧,无论是杨弘信的“保圣驾惊魂未定,佘塘关又搬救兵”,还是杨继业的“大鹏一展鸿鹄志,唤得天下尽安然”以及佘赛花的“扫尽狼烟成夙愿,安邦定国鉴忠诚”,都折射着剧中人尽忠报国的思想底蕴,从他(她)们的舞台动作和人物性格中释放着爱国、报国、坚毅、执着的自强不息精神和传统的美德,这为整台剧奠定了一个厚实的大爱基调。
据史料记载并经史学家研究,杨家将为现在的神木人,特别是近年来发掘出的杨家城旧址更证明了这一点。作为爱国忠良杨家将,他们爱国的底线是什么,为什么祖祖代代那么执着地保国家保皇帝,仅用一个“忠”字就能一言蔽之吗?这在过去的艺术作品中很少反映。《传奇》一剧将地域背景定格在神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滚滚东流的黄河,纵横交错的高山深沟,起伏不平的沙丘,更有那错落有致的宅院,根深叶茂的老榆树,无不打上这一方水土鲜明的地域烙记。特别是剧词、音乐中的家乡韵味,细节中的生活情调,婚礼上的民俗特色,无不让人置身于神木的乡风乡俗之中。正是有了这种风景画般的艺术勾描,杨家将爱家之情自然而然地得以充分体现,大有“此处无声胜有声”之效果。我们也从中对杨家将爱国尽忠的底蕴有了最好的诠释;那就是爱家、恋家。特别是以“杨家城”定剧名,更给人一种叶落故乡,名至所归的故乡情感。
然而,《传奇》一剧最让人耳目一新的是在沙场对垒中释放出的人间真情体验。在过往的“杨家戏”中,观众关注的是战争的胜负,生命的存亡。而《传奇》一剧则让人更多地关注婚嫁的结果和人性的表达。作家艺术家面对一个题材,如何处理它,从哪个角度切入,既是一个视角问题,更是一个美学追求问题。这个追求只有一个,就是揭示人性。从人性出发,艺术回归本体,感情直达心灵,是艺术走向人心的唯一途径。事实上,我们每创作一部艺术品,每塑造一个舞台艺术形象,都要把笔墨向人的精神情感世界开掘。过去的诸多“杨家戏”都是直露地写杨家的忠勇,都是写血染沙场的那种慷慨与不屈,很少从人的情感世界去刻划杨家的人性本质。人是情感动物。戏,是写人的。所以,写人的情感世界,写人的心灵冲突是最好的戏剧载体。《传奇》一剧最闪亮的地方就在于此。杨继业和佘赛花的情感世界是极其丰富的,在这部剧作里有充分的体现。二人在“定情”一场中,“但见她面若桃花含泪眼,欲言又止情缠绵,”“但见他英姿勃发冲霄汉,血溅征衣刀光寒”的内心表达,除祛了沙场激战时的艰难与危险,化茧出了“欲火重生更娇艳,玉树临风赛潘安”的心灵震撼。正因二人有了“今朝结下生死恋,相敬如宾共百年”的发自内心情感的盟誓,才使他们能在“生变”中情怀若定,在“忧思”中泰然处之,在“定计”中运筹帷幄,在“打擂”中剑走中锋,也使得在“成婚”“之后,他们夫妻双双“别故土,离家乡,神木走出好儿郎。忠烈满门杨家将,留得英名万古芳!”
戏剧作品不仅是社会生活的反映,而且溶铸了剧作家“人性化”了的情感体验,溶进了自己的感情、热血和生命。艺术作品不仅是客观物质反映,而且是剧作家禀赋、气质、人格、性格、思想、才能、感情的综合反映。黑格尔说:“在艺术里,感性的东西是经过心灵化了,而心灵的东西也因感情化而显现出来了”。罗丹说,感情就是艺术。《传奇》一剧正是从感情出发,从人性出发,塑造了不同一般意义上的杨继业、佘赛花两个人物的形象。他们正因为是感情丰富之人,所以才将那一份情体现在爱人上,体现在爱家上,体现在爱国上。看了这部戏,我才释然:杨家将之所以那么忠勇,是因为他们有丰富的情感世界。这样说来,《传奇》一剧在“杨家故事”系列中属于创了新。爱国即爱家,“传奇”也传情便是这出戏的成功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