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剧表演艺术家景雪变的吃苦与吃香
2020-07-19 发表|来源:山西戏剧网|作者:秦建华在河东大地,在黄河金三角区域,抑或在北京、西安、兰州、太原等地,只要你对传统戏剧略感兴趣,“景雪变”三个字或许你不会不晓。
而景雪变的名字总与蒲剧连在一起。尤其是《山村母亲》,唱红大江南北,甚至还走进中国最高学府——北京大学,进行专程演出,反响强烈。
我与雪变交往经年。她能“梅花”二度开——曾两次获得戏剧“梅花奖”,并荣膺国际“蒲剧皇后”之称号,我深知,这与她数十年如一日的摸爬滚打、勤学苦练,息息相关,密不可分。这不正应了俗谚所云:“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
雪变1960年出生于中条山麓的柴扉农舍,长于湖光山色的乡野牧园。“古中国”的文化底蕴浸淫过她幼小的心灵,盐池湖畔的云蒸霞蔚熏染过她年少的记忆。十一岁,她便开始与蒲剧结缘。经诸多专家言传身教、启迪点拨,加之她自己的刻苦学习、勤奋修炼,表演能力日渐长进。十五岁便一展才艺,出演《刘胡兰》一剧中的主角。该剧在运城一连上演两个多月达60余场,场场座无虚席,观众连连叫好。1976年,由她主演的历史剧《打金枝》,连续半年帷幕不落,并奠定了她在蒲剧界的当红地位。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一片香?”雪变靠的是毅力,拼的是吃苦,才有了后来在30多个剧目中担任主角,并在34岁时一举获得第四届全国戏剧文华奖与第十二届中国戏剧梅花奖的闪光时刻。
在《山村母亲》排练期间,雪变不时邀约我去现场观摩。她对每一句唱腔精益求精的追求,对每一个动作或眼神一丝不苟的揣摩,无不令在场的人为之感动。往往是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直到她认为满意为止。多少次,为对好一句台词而错过饭点,她及她的同事吃个饼子,喝口纯净水,再继续排练;多少次,为排好一场戏,她及她的同事连夜加班,不知疲倦。难怪《山村母亲》后来成为文化部的经典剧目,轰动京城,随之又拍成电影,遍受好评。
大概十年前,我在我所任职的外语系策划了“人生系列讲座”,并特邀雪变同志以“戏剧与人生”为题与学生进行交流。
讲座伊始,她先播放了《山村母亲》里的几个画面,特别是她的唱功做功,霎时博得学生一阵热烈的掌声。
接着,她从十一岁在剧团学戏讲起,娓娓而谈,令人感慨不已。原来,她刚进剧团学员班里,每天都得在麦秸堆里翻来滚去,伸腿叉腰。一次,老师让她在雪地中练拿大顶,没练多一会儿,她的双腿、双臂便抖个不停,老师遂在墙上钉了两个铁镢,硬把她的双腿拴在上面。她于是只得发狠心、咬牙关,双手用力拄地,腿便伸得直直的。
讲到此处,雪变显得有些激动。她说,此时,虽然眼里掉着泪水,脸上挂着汗水,而注入心里头的却满是苦水,而正是因为“苦作舟”,才使她一步步走向成功的彼岸。
当讲起《山村母亲》创作与演出经历时,她感触颇多。她说她特别喜欢这个剧本,因为它生动地揭示了母爱的深邃与伟大,她对该剧倾注了极大的心血与辛勤的汗水,有时甚至在梦中都沉浸在角色里不能自拔。
雪变常说:“作为演员,不管声誉有多高,要永远站在舞台上回报人民的培养。”一次,由于历时月余紧张排练新版《山村母亲》,她经年累月磨损的腿疾愈发严重,以至于行走起来都非常困难。但演出的消息已被媒体传出,广大观众更是翘首以待。此时的她,不顾医生的极力劝阻,让医护人员先将膝盖内的积水抽出,再打上封闭针,并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坚持登台演出,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2010年,由雪变自筹资金建起的剧院落成。她遂打电话约我与几个朋友前去帮着命名。大家纷纷建议,可冠以“雪变大舞台”(就像“刘老根大舞台”一样)。但她执意不肯,并发自肺腑地说道:“我能取得点微不足道的成绩,是党和人民全力培养的结果,不能太突出我个人了,我只想为振兴蒲剧、培养戏剧新人,做些力所能及的实事!”最后经过反复讨论,才命名为“蒲景苑”。由此足以看出雪变同志淡泊名利之情怀。
2016年,《山村母亲》赴美参加世界电影文化节,并获最佳“戏曲奖”,雪变同志也被授予“蒲剧皇后”的称号。
如今,雪变同志虽年届花甲,但作为山西省十大文化领军人才、三晋高端文化领军人才,她依然精力旺盛,活跃在蒲剧舞台上,并孜孜不倦地在她担任校长的运城市艺校,为培育蒲剧新人呕心沥血,鞠躬尽瘁。
雪变同志无疑代表着蒲剧艺术的一个崭新时代——她是古老而年轻的蒲剧艺术之“精灵”,也是河东五百三十万人民心中的当代“缪斯”。
(作者系运城学院外语系主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