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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爱亲情:打板的二爸

2015-08-03 发表|来源:运城日报|作者:赵红霞

由于从小调皮捣蛋,经常喜欢和弟弟妹妹们打架摔跤,尤其喜欢折了树枝或筷子在锅碗瓢盆上或家门口的青石碾上敲来敲去,不胜其烦的奶奶便找了熟人,将十岁左右的二爸送到了离家百里外的剧团学打板。

那年月里,在剧团里做学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仅要干很多体力活,还经常要挨师傅打骂,饿着肚子支应一场又一场的演出。远在异地他乡,无亲无靠,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真不知该怎样熬过。逢年过节团圆日子里,他常常一个人躲在墙角里悄悄哭泣。二爸曾给家里写过一封无字信:夏天来了,没有过季衣裳的他想让家里给捎一套衣裤,奈何识字少,只好在纸上画了件短汗衫和短裤。接到捎回的信时,奶奶一看就明白了,连夜给二爸赶制了一套衣服,让爷爷托人送去。多年后,全家团聚时,总把二爸这件事当笑话来讲。

日子虽苦,但只要开始排练,拿起乐器,他便忘情地投入到音乐的海洋里,乐在其中。由于是自己兴趣所在,他学得相当认真,相当刻苦,很快便开始参加演出了。年岁尚小的他总空悬着双腿坐在高高的台凳上,把板打得铮铮响,与乐队师傅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他那副认真相,惹得台下不少看戏的人都只看这个打板的“小师傅”。

长大后的二爸成了蒲剧团的打板师傅,从小跟随剧团走村串乡,吃百家饭,颠沛流离了一辈子,挣的钱买不起一套像样的房子,一家三口蜗居在剧团提供的临时宿舍里过日子。但在我的印象中,他家的日子总是很幸福。每次去二爸家,他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坐在自家矮小的桌子旁,端着粗瓷大缸喝着茶水,一边喝一边眯着眼睛,晃着脑袋,哼着小戏;有时就躺在自家床上,跷着二郎腿,手里拿着蒲扇,一边扇着,一边哼着蒲剧。

二爸对于我这个侄女也是照顾有加。当年在外地求学,父亲身体不好,二爸总是尽力帮衬我。有时周末去他家时,他总是让二妈把家里蒸的馒头给我装上一袋,咸菜让二妈切好装罐头瓶里给我带上,别人给他的苹果也给我装上半袋子。又心疼我拿不动那么多的东西,他就骑上自行车把我送到学校。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有风的冬天,二爸逆风骑着车载着我,头上不住地冒着热气。

每每想起二爸,总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