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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戏多名 妙趣横生

2024-09-19 发表|来源:太原日报|作者:张六金

琳琅满目的传统戏曲剧目中,有的一戏多名,有的戏不对题,还有的戏名太雅,老观众司空见惯,青年观众则百思不解。这些传统戏曲剧目,不仅展示了深厚的历史文化,还反映了不同时期的社会风貌和人民的生活状态。

晋剧剧目《打金枝》,有时在戏报上写着《满床笏》,好多观众看了不知是出什么戏。其实“满床笏”是一个典故,说的是唐朝名将汾阳王郭子仪六十大寿时,七子八婿皆来祝寿,由于他们都是朝廷里的高官,手中皆有笏板,拜寿时把笏板放满床头(故事详见《因话录》)。后来这个主题被画成画,编成戏剧,写入小说,在民间广泛流传。明清两代的南戏中,《满床笏》是一出重头戏。梆子戏兴起后,戏曲界总觉得这个剧目文绉绉的,就把它改成《打金枝》,这样的戏名既准确又通俗,迎合了一般看戏的平头百姓的审美。

北路梆子剧目里曾经有一个《乾坤带》,年轻观众知者甚少,其实就是时下常演的《金水桥》。《乾坤带》是著名表演艺术家贾桂林的代表作之一,该剧以唱功见长,深受观众喜爱。其主要情节为:驸马秦怀玉奉旨征西,其子秦英在金水桥钓鱼时与上朝的太师詹洪发生争执,失手将詹洪打死。詹洪的女儿詹妃得知此事后,向唐王告状,要求严办秦英。秦英的母亲银屏公主为了保住秦家的血脉,绑着秦英上殿求情,最终通过银屏公主的苦苦哀求和唐王的宽恕,秦英得以免罪,并被赐予“乾坤宝带”戴罪西征。戏中的“乾坤带”,虽不是贯穿全剧之物,但却以其作了剧名,可见皇家赏赐之物在古代的地位。剧中《哭殿》一折,是最精彩的一出折子戏。

《王宝钏》是北路梆子传统剧目中的经典。这出戏的连本戏名为《红鬃烈马》,又名《薛平贵征西》,晋剧的单本截取其中一段叫《算粮登殿》。北路梆子旧时也有这本戏,经前辈编剧武承仁先生整理改编后,剧情从“击掌”始,到“拜寿”止,既不“算粮”也不“登殿”,所以就叫《王宝钏》,非常准确。

过去还有一出北路梆子戏,剧目名为《搜杯》,也叫《雪艳娘》,京剧则叫《审头刺汤》。故事讲的是:明嘉靖时,太仆寺卿莫怀古家有一祖传玉杯“一捧雪”。莫怀古曾接济收留了穷书生汤勤,并将其推荐给权臣严世藩做管家。不料,汤勤垂涎莫怀古之妾雪艳娘的美色,唆使严世蕃向莫怀古索取玉杯。莫怀古不舍,献上赝品却被识破,被逼无奈,弃官逃走却遭捕获。严世蕃令蓟州总镇戚继光将其斩首,戚继光同情其遭遇,于是莫家仆人主动代主受戮。汤勤发觉人头是假,严世蕃大怒,交陆炳复审。陆炳不惧严府势力,暗授雪艳娘刺杀汤勤。洞房夜,雪艳娘将汤勤灌醉刺死后,自刎殉夫。上世纪80年代,一剧作家将此戏进行了改编,新剧名改为《一捧雪》。

老艺人“十二红”刘宝山的拿手本戏《蝴蝶杯》,也称《游龟山》,他在戏中饰演的江夏县令田云山一角,场场喝彩。这本戏全部唱下来大约需4个小时,有时灵活缩短时间,通常在戏报上注明“藏舟开、洞房止”,其折子戏还有《藏舟》《二堂献杯》等。

《大报仇》也是旧时晋剧和北路梆子常演的一本戏,京剧则名为《火烧连营》。内容是三国时蜀汉大将关羽被东吴杀害后,刘备统兵征伐东吴,最后兵败夷陵的故事。一般从“哭灵”开始到“托孤”止。这本戏的折子戏为《哭灵堂》,京剧则名为《哭灵牌》,故事情节基本相同。

北路梆子《伍员逃国》,晋剧名《杀府逃国》和《伍子胥出樊城》,也常以《走边》为名。“走边”是舞台上演员行走时的专业舞蹈动作术语,是展现剧中人外出时轻装潜行,或者夜晚急行的程式套路。伍子胥由楚奔吴,隐蔽、机密地从楚国“边”界而“走”,这样的剧名说起来也还准确。这本戏京剧叫《文昭关》,“文”字是对《武昭关》的“武”字而言。

北路梆子《李三娘》是一本源自元代南戏《白兔记》的传统戏。故事情节为:沙陀国刘知远不能见容于妻兄,只得与夫人李三娘瓜园分别,只身投军,三娘在哥嫂的逼迫下每日挑水劈柴,磨房产子“咬脐郎”,吃尽千辛万苦,更忍受着与儿子生离死别的痛苦。16年后,已长成英俊少年的儿子,打猎时被一只白兔引领,得以与憔悴不堪的母亲在井台相会,演绎了一场母子情深的感人戏。这个戏昆曲曾名《咬脐郎》,是一本富有民间文学特色,并充满古代民间风俗和情趣的剧目。 

另外,京剧中的《逍遥津》,一般观众看了难解其意,实则此剧原名《白逼宫》,为传统戏曲中“五色逼宫”之一。所谓“五色逼宫”是以剧中人的脸谱、服装而标志其特点的。《白逼宫》是指曹操逼宫汉献帝,因曹操勾“白脸抹”,故标以“白”;《红逼宫》是司马师逼宫废曹芳,司马师勾“红十字门脸”,故标以“红”;《蓝逼宫》即《打金砖》,逼宫的是马武,被逼者为刘秀,因马武勾“蓝色花脸”故标以“蓝”;《黑逼宫》即《庆阳图》,逼宫的是李刚,逼的是周厉王,李刚勾“黑十字门脸”,故标以“黑”;《黄逼宫》也叫《回斗关》,逼宫的是郑庄公,不勾脸而扎黄靠,故标以“黄”。 在晋剧中,也曾有过《白逼宫》和《红逼宫》这两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