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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民间舞创作要把握民族文化的神韵

2019-08-14 发表|来源:中国艺术报|作者:王琼
《花儿永远这样红》剧照 黄凯迪 摄

“学动作容易,学韵味难。民族民间舞的创作绝不能闭门造车、自以为是,而是要全身心地浸润到民族文化中去,切身地感受民间文化的芬芳。 ”近日,在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举办的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民族民间舞发展论坛上,中国舞协主席冯双白分析当前民族民间舞创作中的核心问题,引发与会专家、学者对民族民间舞创作理念与实践的深入研讨。

“深扎”中把握民族文化的内在韵律

“为什么一部优秀的民族民间舞作品,往往只需要几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够令人陶醉?因为它紧贴着土地和人民,抓住了民族文化的神韵。 ”北京舞蹈学院教授田露认为,民族民间舞是从泥土中生长起来的舞蹈,具有“原生态”属性,因此它的创作是无法在学院里完成的,“这就要求创作者必须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到民间去完成素材的积累与升华” 。

“我曾听有的编导说,‘彝族没有舞蹈,收集不到素材’ ,这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地和彝族人民生活在一起,对他们的思想感情、精神风貌缺乏了解。 ”国家一级编导黄石指出,对民族文化的热爱、敬畏是创作民族民间舞蹈的前提,创作者只有发自内心地热爱一个民族、与这个民族的人民产生感情,才能更好地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表达方式及审美情趣,从而在日常交往中准确地捕捉到他们独特而生动的美。

如何将美的形象转化为具体的作品?冯双白分享了一段独特的“深扎”经历:“有一年在西藏,我们本来打算去看藏族艺人的演出,结果中途遇见一群盛装庆祝‘望果节’的藏民,我们完全忘了看演出,跟着他们过节去了。这些藏族群众背着经书,经书上装饰着鲜花,手里还挥舞着亮晶晶的青稞,我们一走近就能闻到青稞的味道……回来以后,有人创作了舞蹈《青稞》 。如果不是真实地参与了藏族群众的节日,我们怎么可能找到这样鲜活的素材呢? ”

与会专家一致认为,“深扎”是一项长期的工程,它不是简单地观察和记录少数民族的生活、动作,而是认真体会他们的风俗、喜好,把握动作背后的、民族文化的内在韵律。正如北京舞蹈学院院长郭磊所说,“‘深扎’过程中一定要警惕,不能变成‘井下的葫芦’ ——浮在表面。只有将自己长期浸润在民族文化之中,才能够创作出有质感、有生命力的作品”。

创作有生命质感的民族民间舞

结合当前的创作实践,与会专家认为,民族民间舞的发展面临“当代性转化”的难题:如何在保持民族特色的前提下创新,创作出反映新时代民族生活的经典作品?

在题材创新上,中国舞协副主席、内蒙古艺术学院副院长赵林平认为,本届“荷花奖”涌现了一批优秀的现实主义作品,为民族民间舞的选材拓宽了边界,“如表现牧人与羊群关系的《小巴特尔与喜羊羊》 、表现教育主题的彝族舞蹈《一个都不能少》 、表现军人与战马生死相依的《战马》 ,它们不仅具有浓郁的民族风情,更抓住了日常生活中富有情趣的画面,真实、生动,令人眼前一亮” 。

在舞蹈叙事的问题上,中国少数民族文化艺术促进会常务副会长宝向新提出,现实题材创作不能停留在“生活流”“讲故事”的层面,不能把舞蹈变成“哑剧” ,而是要回到舞蹈语言的建设上来,用舞蹈本体叙事;在舞蹈语言的开发上,必须尊重每个民族自身的特色,保持不同民族舞蹈独特的韵味,“创作者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改造少数民族,比如把埃及的肚皮舞嫁接到维吾尔族舞蹈,把爱尔兰的踢踏舞嫁接到藏族舞蹈,把当代舞、现代舞的内容强行添加到民族民间舞的创作中” 。

在对作品主题、立意的深挖上,四川歌舞剧院艺术总监马琳认为,民族民间舞的创作不能满足于造型的独特、动作的漂亮,而是要注重作品的引领性、启迪性与批判性,“这就需要创作者沉淀下来,探讨一些人类社会的基本命题:人与自然、土地、社会的关系,人与命运的抗争等等,只有关注永恒的主题,创作才能具有深度和力量” 。

“比如彝族舞蹈《生如夏花》 ,取材于泰戈尔的诗句‘生如夏花之绚烂’ ,从生命的角度切入,展现了花朵从岩石中生长出来的过程,捕捉到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与此同时,它又不仅仅是在表现大自然的生机,它对彝族舞蹈语言的运用清新、自然,展现了彝族人民不屈不挠的生命力,实现了当代元素的民族化。诸如此类的作品还有《花儿永远这样红》 《额尔古纳河》 《永远的诺苏》等等,可见好作品不一定要赶时髦,但必须具有生活、生命的质感,有直击人心的力量。 ”马琳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