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热爱而美丽 ——访著名舞蹈家山翀
2020-04-03 发表|来源:中国艺术报|作者:邱振刚 郭铂看到我国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工作日见成效,电话里的山翀不禁感叹,生在这样的一个国家,是多么幸运。“这样的幸运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多少医务工作者,多少警察、保安、快递小哥及其他各行各业的人们尽职尽责、无私奉献的结果。 ”而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疫情期间,山翀在居家防控的同时,也是忙碌的:她担任了中国舞协志工委组织委员会的副主任,积极参与文艺抗疫,为歌曲《天使的微笑》 《坚信爱会赢》和“百姓健康舞”录制了舞蹈视频、“加油”视频,为疫情重灾区捐款捐物;作为一名舞者,她在家中继续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体能、柔软度以及基本舞蹈动作的训练和新剧目的构思与创作。
她的忙碌并非始于今日。1991年,北京舞蹈学院毕业分配到中国歌剧舞剧院工作至今,她仅主要舞剧作品就有《原野》 《红楼梦》 《洛神》 《梁祝》 《青春祭》 《铁道游击队》等20余部,曾荣获第十五届中国戏剧梅花奖、首届全国CCTV电视舞蹈大赛表演金奖、第八届文华表演奖、首届全国“荷花杯”舞蹈比赛表演金奖等诸多荣誉,在业界被称为“舞剧皇后” ……多年的忙碌,从学生到老师,从参赛者到评委,从一名舞者到一位舞蹈家,山翀面对过无数挫折,也收获了很多成果。面对记者抛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关于成长、关于艺术、关于教育,山翀娓娓道来,时而微笑、时而沉思……
一、热爱,简洁而有力
从第一次上台表演到成为如今的国内顶级舞者,已过知天命之年的山翀其实早已“知天命” ——一切都源于热爱。小时候对于舞蹈的热爱是想成为一个美丽的白雪公主,进入专业院校后对于舞蹈的热爱是学会和伤病相处。如今,早该“退役”的山翀这样诠释她的热爱—— “接着跳” 。
○记者:很多艺术家在走过多年的艺术生涯后,可能会忘记期间一些重要的演出,但是对于第一次献艺的场景总是印象深刻。您当初第一次登台演出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山翀:那是在儿童剧院的时候,我上台表演《小萝卜头》 ,感觉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那时候还是短发,戴帽子需要别发卡,发卡插伤头皮了都不知道,演完很久了,才有所察觉。
○记者:在很多艺术家的艺术生涯当中,都会面临抉择,以此确认并坚定未来的从艺方向。您为何最后选择舞蹈呢?
●山翀:我父亲比较喜欢文艺,经常带我去剧院看演出,像《丝路花雨》 《天鹅湖》就是那个时候看的。每个小女孩都有一个白雪公主的梦,看见台上的小姐姐穿着漂亮的衣服、化着美美的妆,做着舒展、曼妙、灵动的舞姿,特别羡慕、喜欢。就是心里一动的感觉,我就想以后要像她们一样,在台上舞动、在台上微笑,然后在表演结束的时候,听台下观众的掌声,看他们满足又惊讶的目光,最后再来一个优雅的动作致谢……
○记者:一颗艺术的种子如愿进入肥沃的艺术土壤中,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可接下来的生根发芽,抽茎长叶全靠自己。您在如愿进入艺术学校后,严苛的训练和意外伤病也随之而来,您还记得第一次受伤是什么时候吗?
●山翀:第一次受伤,那真不记得了。大大小小的磕碰是家常便饭。大家在一起排练,一个落地或者转圈崴了脚、摔了跤,缓一缓、揉一揉,就接着训练了。大家都是这样。要说第一次大伤的话,印象比较深刻。在浙江艺术学校上学,快毕业的时候,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除了眼珠子,全身都不能动了。现在想起来,大家一身热汗刚从练功房出来,直接就打来冰凉的水冲澡,那样对身体很不好的。后来大家把我抬到医院,医生说是突发性风湿关节炎。休息了一段时间,总算是没错过毕业考试。
○记者:有人这样说过,大艺术家之所以能成为大艺术家,不是因为经历了很多荣耀时刻,而是因为在一些危急时刻中咬紧牙关后浴火重生。您在演出《干将莫邪》时,临上台脖子不能动,当时是什么情况?
●山翀:演出前的一次排练,伤到了颈椎。如果只是普通疼痛的话,只要舞蹈动作做得出来,都不算事。可那次,是真的不能动了,后背和脖子石化了一样。按常规来说,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演出时除了A组,还会备有B组、 C组,甚至是D组。A组出了问题B组上, B组出了问题C组上……可那时候我是女一号,如果我不上台,这台舞剧就没法演了。当天,编导马家钦从南京找来一位中医,在我的脖子上、背上扎了20多针。医生建议扎完针之后好好休息,提醒我如果再度受伤,那将是很严重的。当时我心里担心的不是再度受伤以后自己怎么办,想着还年轻,总能恢复过来。如果跳到一半受了伤,后面的动作做不出来、做不到位,那可真就完了。担忧、焦虑、怀疑……可是一上台,音乐一响,那些东西一下子就散了,没了。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担忧、不焦虑、不怀疑,但音乐可以;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疼痛,但舞台可以。很幸运,我最后完成了演出任务。
○记者:舞蹈对您来说,不止有吸引力,还有“魔力” 。
●山翀:当真正热爱的时候,就是这样。
○记者:这么听您讲下来,感觉伤病已经不再是伤病,已经成为您登台演出时的一件服装、一段音乐,或者是一抹粉底。不过自2016年到现在,您一边接受保守治疗,一边带伤上阵,有没有考虑过退出舞台?
●山翀:我们学舞蹈的都知道,肌肉和骨骼损坏之后还能修复,只是时间长短问题。但半月板这个地方,坏了就是坏了。当时医生建议我做手术,告诉我重新登上舞台的几率只有50 %。我觉得50 %太低了,不能下这样的赌注。保守治疗的话,平时注意,定期检查,还能延续一段时间。但是,医生说我可能哪天在路上走着走着就会“咯噔”一下,定那儿了,那时就必须要接受手术。我想,先看眼前,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你刚才让我总结自己的艺术生涯,我觉得还没到总结的时候,可是非要对到目前为止的工作做一个总结的话,那就是“接着跳” 。
○记者:多简单、多有力量的总结!
●山翀:可能热爱就是这样一种简单又有力量的东西吧。
二、从娇柔羞涩到泼辣倔强,再到沉稳大气
从技巧层面到艺术层面的跨越,从人物外形到内心的渗透,从匠气到灵气的锤炼,是一个艺术家的必经之路。山翀从本色出演开始,一部部作品下来,接到的角色越来越具有挑战性,对于舞蹈艺术的追求和热爱,让她不断赤脚踏上陌生的土地。当真正走过,回头看去,山翀欣喜不已,因为那些歪歪扭扭的脚印旁边,都留下了独特的风景。
○记者:大凡有建树的艺术家,都会选择一块儿适合自己的艺术阵地。您主演的大多数作品讲的都是中国传统故事,为何将自己的艺术阵地选在此处?
●山翀:老故事有很深的文化底蕴,有文化底蕴的故事和没有文化底蕴的故事完全不一样。文化底蕴在故事里相当于交响曲中的低音提琴,或者合唱团中的低声部,会让一切都更加圆润、厚重、饱满。再者说,有些老故事是我们独有的东西,是优秀的先人留给我们后辈的宝贵精神文化财富,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应该担负起传承创新的使命。最后,有些老故事可能看上去不是那么“时尚” 、那么“新潮” ,但它是在以古喻今,教给我们为人处世的道理、生活幸福的秘诀。像刚刚演出的《打金枝》 ,讲的就是君臣和、夫妻和、天下和。
○记者:艺术家的成长之路充满艰辛和波折,其中会有一个艰辛和波折最为集中的时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瓶颈期。您的瓶颈期是怎样的?
●山翀:我感觉自己的瓶颈期不太一样。可能别的艺术家会有一个特定的时间段是瓶颈期,过去了就过去了。但我的瓶颈期从最开始到现在,包括以后,都还会有。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对我来说,每次接到一个新的演出任务,进入角色的那段时间,就是我的瓶颈期,可能就是俗话所说的万事开头难吧。比如在演出舞剧《红楼梦》的时候,我演林黛玉,就需要找到林黛玉的感觉,读原著是必须的。可是《红楼梦》的书对我来说,不太好读,不太好进入。虽然我自信不久之后一定能进入,一定能理解这个角色,但我不知道这个“不久之后”是什么时候。进入前的这段时间就比较难熬。只读书不行,只排练也不行,大家要在一起交流,发现问题,提出问题,找到问题的答案。这个“雕刻”和“矫正”的过程需要耐心,很磨人,对我的考验比较大。有时候觉得好不容易进入状态了,也才是只过了一小关。所以,基本上一部作品要排演很长时间才能和观众见面,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有一种把骨头打碎了重新长的感觉。可是一旦进入,觉得林黛玉这个人物还是挺有意思的。因为我演绎的大部分是中国传统故事,近些年也出演了不少红色题材的革命剧目,所以经常需要查资料、读书,就喜欢上了琢磨书中人物的性格、想法。但是琢磨清楚了是一回事,怎样将这种感觉用肢体语言表现出来,还是一个大工程,也更有难度。
○记者:有些“难”是要克服的,是要迎难而上的。但有些“难” ,是需要避开的,是要拒绝的。将两种“难”分辨清楚、客观对待,是艺术生涯中的一件大事。张健民导演邀请您出演舞剧《原野》时,您为何一开始是拒绝的?
●山翀:一方面当时我在排练《红楼梦》 ,觉得应该先把一件事干好,再干另一件事;另一方面, 《原野》里的金子是一个泼辣倔强的姑娘,我觉得自己演不来。一直以来,我塑造的大多数舞台形象都是娇柔羞涩的古典美女,包括日常生活当中,我也比较内向,大家也都觉得我适合林黛玉一类的角色。但是,越是没有尝试过的东西,越有吸引力。而且,找感觉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就像是寻宝、探险。我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游荡、回忆,寻找那些含有泼辣成分、倔强成分的“矿石” ,然后一点点挖掘出来、淬炼出来,最后融入到自己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当中……没想到,最后的演出效果还不错。我很惊喜,原来我不是演不了,是没有尝试。原来,我也能做一个泼辣倔强的姑娘。
○记者:所以最后下来,这种“难”其实是可以克服的,也是能助您成长的,这也让您在之后敢于接受各种挑战。在您出演的多个角色中,哪个角色是最具挑战性的?
●山翀:应该是舞剧《铁道游击队》里的芳林嫂。芳林嫂和刘洪的爱情处在一个特殊的年代、一个特殊的时期。芳林嫂历经磨难,心性坚韧,性格沉稳大气。谈起恋爱来,就和学生时代或者富家小姐的爱情不一样了。学生时代的青涩、温柔相对好展现,就算是金子的泼辣倔强,演“过”一点也没关系。可是芳林嫂不行,对于“度”的把握一定要准。“度”不够,观众会认为你没有感情,没有表现;过了“度” ,那就不是沉稳大气。所以,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挑战是最大的。 《铁道游击队》和观众见面后,大家的反响挺好。这让我明白了一点,作为一个演员、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要去尝试不同的角色,发掘更多可能性,这对于个人来说是成长、成才的必经之路,对于观众则是一种责任和义务。艺术创作不仅要让人看到好的角色,也要让人看到不一样的角色。不一样的角色可能一时间不能成为好角色,但它提供的是一条全新的路径。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肯定会出现美丽奇妙的风景。
三、下基层,天地就是舞台
当山翀还是北京舞蹈学院的学生时,就开始跟随演出队到全国各地为基层群众演出了。相比于国家大剧院、人民大会堂及其他国家的顶级舞蹈殿堂,条件相对简陋的农村、工厂、矿山、哨所以及那里的农民、工人、边防军人都给山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印象如风如浪,在山翀心中久久回荡,提醒着她怎样才能成为一名真正为人民所喜爱的舞者。
○记者:您印象最深的一次到基层演出是什么时候?当时是怎样一种情况?
●山翀:西藏自治区成立30周年的时候,我跟随“心连心”慰问团去了拉萨、那曲、日喀则、山南。高原反应非常严重,跳舞的时候缺氧缺得厉害。当时只有在布达拉宫广场演出的时候是搭了舞台的,其他地方要不是水泥地,要不就是山坡。山坡都是斜着的,没法穿舞鞋,只能穿运动鞋。在山坡上演出的时候,大家是骑着马来看的。有的坐在马上面,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坐在帐篷上面,还有的在远处的土丘上面。那种感觉和剧场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感觉天地就是舞台,马都在瞪着大眼睛看我们演出。群众的眼神中没有疲倦、没有审视、没有评判,只有热烈的渴望、惊喜、满足。一两万人的现场,一两万人的天地,我深切地感受到一种被需要的感觉,他们需要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需要一种来自于舞蹈艺术的美的享受。所以,大家都努力克服高原反应,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而且,那时我突然想到,舞蹈最初并不是殿堂之物,就是来自于民间,来自于篝火,来自于茶余饭后,来自于广阔天地。到基层演出,对我们舞者来说,也算是一种精神上、艺术上的追本溯源,一种寻根的仪式。
○记者:有人提出过一种关于“艺术家”的有趣诠释,说“艺术家”就是要让艺术回家,您的这段经历与之不谋而合。除此之外,您在基层还收获到了什么?
●山翀:感动。
○记者:因何感动?
●山翀:有一次是在新疆慰问演出,当时所有的演出任务已经结束了。我们在路过某个地方的时候,听说有一对夫妻在岗哨上坚守了9年。我们小分队的几个人找到这对夫妻,来到他们居住的小屋里,我和另外一个演员在小屋里为这对夫妻即兴表演了一段双人舞。那位大姐看着、看着就哭了,拉着我的手说, “我们很平凡,没想到你们这样的艺术家能来看我们,为我们表演……祝你们平安。 ”大姐的手很粗糙,但是很温暖。我被当时的情景感动了,也被他们的事迹所感动。回来之后,我们就以这个为题材,创作了双人舞《夫妻哨》 。有时候难免会想,一个题材创作出来能不能是一个好作品,能不能得到观众的喜爱。作品出来了,会因创作的艰辛和最终的成功而满足,因创作而感动。可这个作品不一样,这是一种因感动而创作,是另一个层面,一种更接近于艺术本质的层面,就觉得必须要把它创作出来,要不然,内心就不得安宁,就对不起那对夫妻,对不起老百姓。这个时候,我就更深刻地感受到,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才真正是文艺工作者创作的必由之路。
四、舞蹈是一门专业艺术,更是人人可及的美
山翀说,你走过的地方,换一种走法再走一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以前看不到的看到了,看不清楚的看清了,一切都越来越鲜活,越来越立体。这种信念支撑着山翀,鼓舞着她,以一种更加坚定的态度、更加丰富的方式,传播着舞蹈艺术之美。
○记者:到基层为群众演出,让您对艺术的理解更加深刻、更加全面,那么从学生到老师,从参赛演员到评委,对于这样的变化,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山翀:一路走来,我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弯路,即便是位置发生了变化,视角发生了变化,我也会记得那些经验和经历。在专业知识上,我对学生要求比较严格,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个节奏都会抠得很细。舞剧《打金枝》里,和我搭档的就是我的学生,经常是排着排着,觉得哪里不对,立刻喊停。告诉他哪里应该怎样,不应该怎样。所以,他和我一起演出,因我是他的老师,他会踏实一点;同样因为我是他的老师,他会非常紧张,自言自语,“山翀老师好严哦……”
对于参赛选手,打分的时候我尽力多给一点儿,多鼓励一下。一方面因为自己也是从参赛选手过来的,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另一方面,成长过程中鼓励还是比较重要的。当然,他们在表演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我都会一条不落地指出来。
○记者:很多艺术家除将大部分心思放在个人作品的创作上,还十分关心艺术的传承和发展问题。您曾向全国政协提交过倡导舞蹈进校园的提案,当时是怎样考虑的?
●山翀:晚上出来散步,只要有一块儿面积比较大的空地,就能看到大爷大妈们在跳广场舞。我问过一位大妈,累了一天了,在家里歇着或者散散步多好,为什么还要跳舞?大妈说,就是因为累了一天了,才要跳舞。在家歇着,有可能和老伴儿吵架,散步也没啥意思,跟着音乐蹦蹦跳跳出出汗,浑身舒坦。现在,孩子们的学习压力也都比较大,一天下来都是坐在书桌前,腰酸背疼,这时候要是上一节舞蹈课,能帮助他们放松头脑、调节身心,享受音乐和舞蹈带来的不一样的感觉。
○记者:有的人对于舞蹈及其他艺术门类存在这样一种看法,认为不学是不学,既然要学,就要投入大量财力和精力,学出个样子来,成为像您一样的艺术家,要不然就是浪费时间。对于这种想法,您这么看?
●山翀:我提议舞蹈进校园,不是指专业舞蹈进校园,而是指美育舞蹈进校园。专业的舞蹈演员从很小就得开始培养,和普通学生学习文化课所用的时间差不多,那完完全全是另一种路径,有专业的艺术院校来主导。而以美育为目的的舞蹈是不一样的,主要是帮助学生调节学习生活,促进孩子们健康成长、全面发展。广场上的大爷大妈也不是专业舞蹈演员,可是,只要他们隔三差五,抽出一些时间来蹦蹦跳跳,出的汗回家洗个澡就没了,但是那种愉悦的心情和享受能延续很长时间,再面对工作、面对生活的时候就会精力充沛、信心百倍。我小时候也不是一下子就奔舞蹈去的,也是先老老实实上学。在舞蹈进校园的过程中,如果孩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或者展现出天赋,完全可以“转行”搞舞蹈。及时发现人才、培养人才,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所以,我所倡导的舞蹈进校园,可以这样总结,以美育为主,以发现舞蹈人才为辅。
○记者:开枝散叶、桃李满天下,对于艺术家个人是一种美好的愿景,而对于艺术则是一种责任和义务。您经常说,要把自己的经验告诉年轻人,您最想告诉他们什么呢?
●山翀:从小学习舞蹈,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所说的经验应该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具体的专业知识方面的经验,另一部分算是人生体会上的经验。我想告诉年轻人,无论你是热爱舞蹈还是热爱学习,或者是热爱小提琴,热爱不是你觉得它“有意思”“好玩儿”就完了,而是甘愿为它付出一切,甚至是一生。在面对痛苦的时候还能坚持下去,在彷徨迷茫的时候能不忘初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究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天亮了,路宽了,你小时候所幻想的一切都成为了现实,而且常常是,那现实比你当初幻想的还要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