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滋养一方艺术。耍孩儿以诙谐幽默、活泼热烈的表演及演唱风格,在雁北的地方戏曲库中,独树一帜。大同人刘晋川工作之余,潜心于摄影艺术,多年的积累,给耍孩儿这种地方小戏编了一本书、立了一部传,实属不易。
这册《雁北耍孩儿记忆》图文集,体现担当、体现责任,有温度、有厚度,是难得的一本全面而系统地回溯与整理耍孩儿历史演变和发展脉络的书籍,为保护传统地方戏提供了有价值的范本。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成功,大抵都是以热爱为前提的。不热爱,或者说不够热爱,在任何事情面前,都很难取得成功。2019年伊始,大同摄影家刘晋川先生编著的《雁北耍孩儿记忆》一书出版,正是缘于他对耍孩儿这一地方戏的热爱吧。
我对摄影家刘晋川先生的印象很深:高瘦、白皙、儒雅,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相较于有些人的高谈阔论,他显得很内敛,不多说,善于观察,善于捕捉,一如他手中的镜头。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名脑外科大夫,摄影并非他的本行。2018年春末,他对我说,想出一本耍孩儿摄影集,希望我提些建议。对于摄影,我是门外汉,不敢妄言,但他是给我们雁北的地方戏耍孩儿出一本图文集,我便有了兴趣,也感动于他对耍孩儿怀着如此之热情。那时,他其实已经为这本书默默做着准备了,而之前,他成功举办了两场耍孩儿摄影展,收获好评的同时,也“推着”自己继续关注耍孩儿、拍摄耍孩儿。
关于耍孩儿这一地方戏,已有不同类型的著述,但刘晋川先生的《雁北耍孩儿记忆》图文并茂,对耍孩儿最近一百年的发展进行了一次全面而系统的回溯与整理,且不论耍孩儿在历史上的演变,单就厘清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发展脉络,也算得上是一项大工程了。因为热爱,刘晋川先生一头钻进了这项在很多人看来“费力又不讨好”的事情当中,下大功夫寻找线索、虚心拜访新老艺人,向他们学习,跟他们交朋友,为的是能更深入地了解耍孩儿、走进耍孩儿,让这本图集精良、有价值。
大夫的工作忙碌而繁重,刘晋川先生依然要挤时间外出拍摄,甚至随耍孩儿剧团下乡演出,同吃同住。有一回,时值寒冬,为了采访一名耍孩儿老艺人,他足足在室外等人家大半天。也许很多人会觉得,何苦这样呢!可刘晋川先生没有想过放弃,因为他热爱,用一颗诚心感动了老艺人。交谈中,半个世纪前的耍孩儿记忆,一点一点走进他的脑海。飞罗面、小飞罗面、三娃旦……所有我们熟悉和不熟悉的耍孩儿前辈,他们那些鲜为人知的生平或身世,在刘晋川先生的镜头和笔下,一一呈现。编著这本书,他俨然成了一位深谙耍孩儿戏曲发展的专家了。
所有的艺术门类中,摄影是最能挽留住时光的,然而,个中辛苦,只有摄影家自己才能体会。如果说,作家的辛劳仅仅是面对稿纸构思书写时的枯燥和寂寞,那么,摄影家的辛劳就是背着器材跋山涉水的孤寂和体力上的消耗。有时候,为了一个镜头、一张好片子,那就得等。世上任何事情,莫不是“等”出来的,正所谓“好事多磨”。在摄影家的镜头下,这句话得到了最生动的诠释。
因为刘晋川先生的信任,也因为投缘,我有幸参与了《雁北耍孩儿记忆》这本书的编校,更深地体会到了他的不易。白天他要忙工作,只有夜晚伏案灯下时,才能全情投入资料的整理。大半年时间,他不断往返于大同和太原,协调经费、沟通编辑、联系印刷,甚至装帧的某些细小环节,都要亲力亲为。
编校这本书的日子,我和刘晋川先生都一丝不苟,力求精准。有时,我俩晚间还借助微信交流,意见不一的时候,不乏争辩。我们都希望能把这本书做好、做精,而不是流于一本普通的耍孩儿戏简介或推广宣传册。当他意外地搜集到一两张老照片,尤其是听到耍孩儿老艺人在几十年前录制的唱段时,简直如获至宝。每当这时,他都给我打来电话,高兴地讲述自己的收获,也会倾诉些许内心的酸楚,甚至委屈。
人世间,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定力,而做成任何事情,更是需要定力。
回望刘晋川先生编著此书的日子,我想起多年前一位老作家对我说过的话:一个执著的人,一定要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执著地走下去。当你成功的时候,得到的必然是别人的惊叹和掌声。我想,刘晋川先生投入了这样一份费时耗力的工作,甘愿为耍孩儿“立传”,默默地做自己喜欢的事,珍惜光阴、饱含真情,并能取得这样一份成绩,他自己内心应该响起掌声。
如今,耍孩儿戏已经越来越被省内外的戏迷和观众所认可、所接受、所喜欢。看着新一代演员不断成长、不断接力,作为一名戏曲热爱者,我感到欣慰。《雁北耍孩儿记忆》这本书,对已故耍孩儿前辈是一份告慰,对仍活跃在舞台上的耍孩儿艺人是一份鞭策,而对未来的耍孩儿之星,则是一种期待。所有捧读这本书的读者和摄影爱好者,如果能从一帧帧新老照片中感悟耍孩儿的魅力、品味艺术的美好、慨叹时代的进步,便是对刘晋川先生最大的肯定,也是给予他最好的掌声。
祝福耍孩儿,感谢刘晋川先生,致敬所有为民间文艺的光大而默默耕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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