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国庆假期,王老师就走了。于他这是真正的长假。上午的告别是在龙山殡仪馆,西山脚下,秋山如醉,西去也近些。虽没有官家代表出席,一众"梅花”、一群学生,亲人朋友挤满了小小的告别厅。更有孙儿俊朗,灵前赋诗,以奠以送,甚可告慰!
老师姓王,讳笑林。“文革”后恢复高考中央戏剧学院后第一批戏文系的学生。一九八二年毕业后分配回山西剧协。从干事干到秘书长、驻会副主席,从上班干到退休。守心守业如此,现在已不多见了。
剧协事不多,他却很忙。敦实的身子,出来进去,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吃力地上去下来,戏校、艺校、传媒学院,到处带课。省里市里县里,调演会演,改本子研讨,一直是不可或缺的中坚。尤其是中国戏剧梅花奖开设以后,四十余朵"梅花"撑起了山西戏剧大省璀璨的天宇!而他正是这项"夺梅"工程的主要策划者和施工队长。其中的心血辛酸他知道,“梅花们”也知道。
平生功德所在,"梅农”当排第一。
但我们知道,老师的眼光志向实在别处。一九八四、五年他给我们带的是主课《编剧概论》,兴致勃勃地介绍荒诞派戏剧,对先锋戏剧情有独钟!讲到忘情时神采飞扬。记得有次说到看世界的不同角度时,用短而粗的手指合成三角放到眼前挑战般地道:“这不行?”。《椅子》《犀午》《等待戈多》等经典不用说,青年剧院的《WM》《挂在墙上的老B》,沙叶新的《假如我是真的》,徐晓钟导的《桑树坪纪事》,都是他第一个向我们推荐的。因此,在他身边团结了一批年轻的戏剧人。使上世纪80年代的山西戏剧界起码在话语和思考上有了新启蒙的味道。
我们班的同学大多在文化口,和王老师都走得很勤很近。我和他不管在广场红楼时,还是搬到文联大厦后,都离得不远。有事没事,就爱到他办公室坐坐,他也总在!青春迷茫、荒腔走板的岁月,红楼一楼灰暗的楼道和文联西北三角形的办公室,简直就是个港湾了。
我们同学老李和王老师一样,在剧协从干事干到了秘书长、驻会副主席;从上班干到去年退休了。
剧协当然还在,但我们的“剧协”没有了。
(作者系山西省戏曲学校史论一班学生,山西影视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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